柏林联的故事:从球迷卖血筹款救队,到伯纳乌险些逼平皇马
当太阳穿过东柏林科佩尼克上空的云层时,一队人蜿蜒地排在售票处窗口。
这座两层的建筑物紧邻老林务所畔球场(Stadion An Der Alten Forsterei) ,上面涂满了涂鸦。墙面斑驳的裂纹似乎在诉说着这支球队的辉煌过往,而事实上,它最辉煌的时刻或许就是现在。
柏林联合的球迷们,正在这里排队领取欧冠小组赛首轮,柏林联合造访伯纳乌对阵皇家马德里的比赛门票。
对于不到20年前还在第四级别联赛踢球、直到2019年才进入德国顶级联赛的一支俱乐部来说,这似乎令人难以置信。德国当地媒体《每日镜报》也用“荒谬”这个词来形容他们近年来的进步。
上周四,柏林联合官网发布了他们”欧冠特别版黑金球衣”。
“只两个小时,我们就卖出了通常一周才卖出的球衣数量,”阿尔贝特 (Christian Arbeit) 说道。自1986年以来,阿尔贝特一直担任俱乐部通讯主管和体育场播音员。
阿尔贝特回忆道,新赛季开始前,当2300名观众只为看一场季前赛而涌入体育场,柏林联合的球员们因“绕圈跑”而受到热烈鼓掌,他们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柏林联合在伯纳乌的欧冠首秀令人惊艳,90分钟常规时间内,柏林联合阻挡了银河战舰的多次攻势,球员们一度看到了爆冷的希望。然而贝林厄姆94分钟的绝杀进球,还是让皇马主场艰难拿下欧冠首胜。
不过,现在球迷们有理由相信,两周后在柏林奥林匹克球场,柏林联合有能力拿下他们的首个欧冠主场比赛,对手是葡萄牙球队布拉加。
毫无疑问,最多可容纳74,000柏林奥林匹克球场,两周后将座无虚席。而时间倒回20世纪90年代初,柏林墙倒塌后不久,阿尔贝特几乎可以数清柏林联合比赛日的现场观众人数。
“那时东德刚刚解体,许多人都还面临着生存问题。”他说。
俱乐部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。“为球队生存而献血”是一项当时的筹款活动,球迷们自发献血并捐出他们收到的费用,以帮助俱乐部摆脱破产的威胁。四年后,又有两千多名志愿者挺身而出,筹款重建了球队体育场。
而如今,柏林联合的德甲主场门票像金粉一样珍贵,俱乐部拥有超过六万名会员,博努奇在球队工资单上,皇马和那不勒斯在球队赛程表上,年营业额更是可以达到2亿欧元。
“有时你会觉得这些变化太快了。”阿尔贝特说。“但你必须接受它。”
也有一些传统仍然保持不变。柏林联合的主席仍然是2004年拯救球队的终身球迷德克-辛格勒球队;每当主场进球时,仍然有一个人探出窗外手动更改砖房记分牌上的数字;球迷门仍然可以花不到20欧元,观看一场主队的比赛。
当被问及欧冠比赛主场门票的价格时,阿尔贝特显得似乎不敢回答。
“如果我对一个来自英国的人这么说,他会发疯的,”他回答道。“三场比赛的票价一共只有75欧元。”
“我们的故事经常被拿来与莱斯特城进行比较,”柏林联合的球队队长,同时也是效力时间最长的球员特里梅尔(Christopher Trimmel)告诉The Athletic,“一切太疯狂了。”
“我和普通的职业足球运动员有些不同,”特里梅尔说。“我喜欢纹身,喜欢艺术,还喜欢骑我的哈雷到处溜达,我还喜欢去听朋克摇滚音乐会。”
当我们指出他的出行方式在英国会令人皱眉时,特里梅尔笑了。“这里也是一样,”他说。“一旦发生事故,那就糟糕了。最坏的情况是,如果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,那么俱乐部实际上可以取消我的合同。所以,我在路上行车非常小心。”
与一些俱乐部不同的是,在柏林联合,还有很多球员都不开豪车,本赛季,柏林联合4-1战胜美因茨的比赛赛后,前锋凯文-贝伦斯在上演头球帽子戏法后,就是骑着自行车回的家。
特里梅尔于2014年签约柏林联合,当时俱乐部还处于乙级联赛,他与球迷建立了深厚的情谊。特里梅尔为人随和、低调、平易近人。作为兼职的纹身师,他为许多铁杆球迷(以及工作人员和球员)都纹过身,并总是与其球迷讨论啤酒和香肠的价格。
我与球迷的关系非常好,我定期与他们交谈,我理解他们的担忧,”他说。“我理解他们担心啤酒价格上涨、香肠价格上涨、门票价格上涨,担心俱乐部会走向错误的方向。”
“但我希望他们放心,球队现在拥有着与身处乙级联赛时相同的DNA,即使我们现在的阵中不乏世界级的球员。”
柏林联合也有着同样独特的体育场,在老林务所畔球场的一侧,有一个死忠球迷区,这里的球迷们每逢比赛日就会肩并肩地站在那里为主队加油,他们遵守着一套严格的规则,即永远不嘘主队、终场前绝不离开等等。
“他们所营造出的主场氛围,是独一无二的,”特里梅尔说。“当我在奥地利国家队时,我和德甲的其他球员交谈,他们说他们最不愿意打的客场就是这里,因为这里太吵了。”
在老林务所畔球场举行欧冠比赛确实很特别,但柏林联合最终借用柏林奥林匹克球场来主办欧冠比赛。原因是那里的容量是老林务所畔球场的三倍多。
“我发誓,临时更换主场打欧冠根本不是因为钱,”阿尔贝特说。“主要是为了让每位支持者都有机会经历这一生一次的体验。”
“但老实说,我认为在柏林奥林匹克球场踢欧冠,绝对是一种劣势,”特里梅尔说。“我们在老林务所畔球场感觉更舒服,气氛也不同。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我们自己的体育场击败世界上任何一支球队。”
“但当然,你必须尊重主席的决定,让更多的俱乐部会员有机会现场见证这场特殊的欧冠赛事同样重要,而且,作为一个团队,我们以克服困难而闻名。”
“几天前,我对大卫-福法纳(从切尔西租借至柏林联合的球员)说,”阿尔贝特笑道:“‘听着,如果你明年夏天回到切尔西,你需要帮我搞一些斯坦福桥的球票,因为我会去看你的。”
”但我回头一想,从切尔西租借而来的球员代表我们参加了欧冠联赛,而切尔西却任何欧战都没有参加。这太有意思了。“